2019年6月11日 星期二

奉獻修會生活:改變中的典範(Diarmuid O'Murchu 2005)4.7

第四章

 

第七節

 

第七個突破:承諾良性互動的願

 
這正是我們需要領袖來號召我們彼此和團體成為英雄的時刻;召喚我們去冒險,進入那些衝突的對話,會使我們信任和希望下彼此連結……幫助我們一齊面對差異,對方,恐懼和訝異。──唐娜‧馬坎(DONNA J. MARKHAM )


我們習慣稱它為服從聖願。它涵蓋了修會所有領導與治理的層面。它起源於耶穌完全服從天主旨意的概念,而且這也是我們服從那些長上,也就是院長、會長、和教會中的領導階級所落實門徒的品質。

這模式明確地以上層的智慧來界定。天主毫無疑問是至高無上的統治者,並且經由階級式的教宗、主教和修會不同層級的領袖來管理。效忠與忠誠是以渴望尊重和服從那些管理者,不論是個人,或是具有保護和執行會憲和會章的人,來判斷和評估。在這模式裡,服從是聖願中至高的價值。

危機的模式



我想要表明的是這聖願已經遭受嚴重的扭曲,因此它比其他兩個聖願更需要深入地評鑑。有足夠的證據顯示因著這聖願使會士受到傷害、侵犯和犧牲的要比其他兩個聖願來得多。它使許多會士感到自卑,掏空了他們基本的人性尊嚴與價值。以下是某些需要重新關心的重要問題領域:

  1. 靠不住的天主形象。天主被描述成統治族長。許多人不再相信這類的神。宗教歷史和基督徒的聖經研究日益建議這種天主的觀點大部分來自族長的投射。愈來愈多的會士,特別是修女們,委身於這種天主的概念變得很有問題的。
  2. 性別意識形態。採用統治天主的概念來倡導和證實管理模式特別地困擾我們時代的婦女,和愈來愈多的男性。完全強調男性的品質和陽剛價值,加上經常將瑪利亞描繪成謙遜、服從、被動的俾女。有些學者宣稱過去許多世紀以來,這套信念曾是大規模地侵犯婦女和兒童的幫兇。
  3. 二分的統治模式。今天很少修會再如此行事,這種安排會將管理與被管理,主動與被動,有權與無權的相互對立。二分法更加劇族長分裂的對立和征服。二元主義的文化根本上是暴力的,削弱人類成長的潛能和與天主賦予的創意能力。有時,那些想採用這種統治模式的人反倒成為最被侵犯和破壞的人。
  4. 支持資本主義的競爭文化。當代科學強調自然界興旺靠合作,而非競爭(見琳‧馬古利斯(Lynn Margulis)開創的作品,1998)。史前時期的研究同樣建議合作的平等模式有助於正統的人類成長,更勝過資本主義的競爭價值。獨裁專制領袖明確地不符合大自然;因此他們會符合自然界的創造者和支持者的天主是不大可能。
  5. 我們顛覆原型層次嗎?服從這字來自拉丁文的ob-audiere,原有凝聽的意思。這不就是過去,特別在族長統治的鼓勵下被顛覆的原型組合嗎?恢復這較古老的意義,我們才開始見到聖本篤和其他人所遵奉的服從是:以格外分辨的方式關注天主對我們的旨意,本篤與依納爵羅耀拉根本上認為這個過程是共同承擔。
  6. 從中腐敗。我們見證到當代全世界權威結構的瓦解。我們太過容易去責備後現代的影響。我以為分清脈絡能讓我們接受族長系統的耗竭和甚至腐敗,導致的敗絮其中。這是值得認真和迫切關心的闕界洞見。

闕界的挑戰


為了揭露這聖願的闕界意義,我想再次回顧伊蓮‧裴媧勒(Elaine Prevallet)修女意味深長的洞見,她將三聖願緊密地與三個較低層的脈輪相結合(裴媧勒2000,23)。第三的本我輪有如身體的星座,象徵著權力,是培力(自己與他人)的能量設計,當能量的創造管道被侵占或阻礙,這創造能量中心就被沖蝕。以此為起點有許多優點:

  1. 它將聖願落實在身體上。這種身體化是人類從是宇宙和地球的相互關聯感中發展成的具體身分,正如這種關係的面向要求以政治和信仰為基礎的身體,基督徒稱它為基督的奧體。它們引發的這個問題:以有機的創造方式來培養身體的發展,需要何種動力和結構?這正是第三聖願的最高闕界問題。
  2. 身體借重生育的創造媒介來引導和釋出它的創造潛能。身體化的聖願必須保證孕育新生命的能力,否則它就牴觸和阻礙造物界的重要能量。
  3. 它將聖願與流動的能量結盟。能量是生命的基本要素,這原料經由聖神所結合的天人同體,生生氣息和繁盛滋長。為那些修會所信任的長上,我們如何引導這能量,發明啟動它們的方式,特別成為評鑑分辨的重點。
  4. 身體化挑戰過去聖願的擬人化說法。聖願的承諾不只是我們在教會和宗教的背景下與天主的關係。從闕界的角度,我們的聖願將我們放在天主全部創造的氣息下所展開的神聖事件中。
  5. 脈輪點是能量流動的星座,非人類裸眼所能觀察,為此經常被我們過度理性的文化斥為無稽之談而不予考慮。脈輪更為正確的解釋是波節的點,能量流在它們和經由它們表現得更有生產的關聯方式。我們在此碰觸了聖願的其他基本品質:它們是邁向天主渴望所有造物界良性互動的航標,也是耶穌宣報天主新天新地的獨特焦點。

這些觀察更加驗證了我重新命名這聖願為相互合作的建議。在人類身體中,所有的部分一齊為了整體而運作。而且這包含了悖論層面,持續死亡的發生是為協助不斷的成長。傳統上,我們習慣認為頭部管理全身,所有智慧來自頭腦的,這觀點在許多科學團體中仍仍極佔分量。今日,我們理會活躍的身體是生物體內與體外的高度複雜互動過程。掌控智慧本質上是高度不定型的和多面向的,經過複雜的合作努力才能有意義的運作。

也許,相互合作是聖願真正的定義:複雜的合作努力。它不只是保持秩序和管理的組織架構,更不是統治和管理其他。它是相互關係,我們為了造物界萬事萬物的好處一齊尋求活化「身體」內的不同恩典。

 

闕界結構


因此,當我們想要面對今日世界政府和領袖的普遍危機,甚麼是天主召喚我們所要執行的典範移轉呢?聖願會士在闕界命名的使命中又有那些意涵?而且我們需要探索甚麼樣的結構來協助新典範的興起?

當我們從更廣的角度觀察造物界,我們注意到不是階級制勝行而在全子結構的普遍。讓我們開始尊重這啟示的事實。如果這是神聖智慧的造物主所設計的自然界與生命,呈現給我們的基本真相值得我們尊敬和關注分辨。普遍的秩序外在看起來好像從最複雜道最簡單的向下排列。生物學家所討論「巢狀階級」是許多個體在大系統中行為就像大系統。從上而下的順序似乎是自然界所採納最廣泛和有效的結構。

難道這是個觀察的事實或自我吹噓的預言的世界,我們都受到階級想法所灌輸。自然界大量採用另一個模式,我們卻不太注意因為我們思想的支配方式並無法調適它。這是全子結構的觀點。它的建構環繞在全子(holon)的哲學原則上,它主張存在的每個層面唯有在大於自己的背景下才被能被理解 。要了解我這個人,就需要知道我們家庭;要了解我們家庭,就需要對我祖先有所認識。再來,就得知道我家鄉愛爾蘭,卻又屬於更大的歐洲實體,歐洲本身是地球的部分,屬於銀河系,那就需要認識宇宙來認識更多。參考的最後框框是無止境的;認知的視野不斷擴張。

有時所謂的巢狀階級在效果上是整體在整體當中,根據整體大於部分總和的科學原則,然而每個部份本身都是整個。各個整體的結實與更大整體的福祉要求基於相互關係和彼此合作的互動。全子結構模式的潛能關係遠超過那線性階級的取向。許多當代神學家探討過全子結構模式比階級結構更像天主聖三。

闕界見證想要尊重造物界基本的全子結構特性,造物界自己就透露出天主聖三的基本認知。總之,造物界主要在關係上;有機生命經由相互關係而繁盛;人類經由合作興旺,而不是藉由競爭。闕界見證鍾愛團體超過階級,因為它認為這更符合天主對所有造物界的計畫。

在此背景下,團體有雙重目的:

  1. 以世界福傳使命的名義,提供團體分辨,專注在凝聽天主對特殊團體以及團體內個人的要求。
  2. 提供支持和鼓勵那些以大眾的名義在閾界中召喚擔任闕界觸媒的人所承擔的重任和危險。

因此領導的結構必須反映共同結構的重要。這將會是分享式的領導,任務分配和責任分享是根據特別團體的福傳使命和各別成員的才幹。這與採取不定型的烏托邦理想大家都是主人的團體非常不同。反倒將階級權力導入混沌系統,經常造成權力真空,導向新形式的威權主義。
 

合作模式與族長結構


修會努力去結合共同分辨,新的領導典範。它要在落人於後,成為未來的累贅的族長結構當中,分辨在世界中移轉為先知的需要。那些承諾這新願景的人痛苦地知道我們所面對的阻礙。世俗和教會兩個統治階級仍堅定附著在舊的典範上。

族長權力習慣於自我永恆的意識形態,浪費了社會和政治太多的時間和金錢。它不能也無法忍受對它的存在表現方式的批評。它必然會尋找代罪羔年來顛覆和那些挑戰它霸權的人。那些受召為另類闕界的人多少都會被迫害。世俗的誤解不會過度地干擾我們,但教會奉行的族長模式和階級策略經常成為當代的男女會士的痛苦和難以理解的困擾。

在承諾相互合作的聖願中,我們似乎感到這兩個勢不兩立的模式越演越烈。事實上,我們在處理演化轉變上,結合先前的比破壞還要多。有鑑於舊有典範將權力保留給那些從上控管的人,並假設其他人需要被管束,這種卸除責任的模式現在似乎疏離了不只是人類真正的自由,更是抵觸基督徒的信仰。權力主要是賦予培力的恩寵,為此所有都能在共同創造整體利益的任務上合作。

今日,大多數的人類物種備感無力,不斷地想克服疏離、貧窮、壓迫和奴役的勢力。最令人害怕和困繞的就是迂迴論證,以政治意識形態或宗教任人宰割的名義將邊緣化視為合理。所有的宗教都將神明描繪成統治者,逐漸地它被看穿:是地上掌控權力的投射。在地球上人類大部分時間所認識和服侍的男女神明是由內在的存在具體呈現在陪力上,並不是由上面來管轄。即便像基督徒的降世信仰似乎也已放棄了那更能解放的圖像。

今日天主教的許多會士試圖在族長階級的典範當中以合作關係湊合這兩個概念。我的意見,這只是共串(collusion)而不是整合,根本就背離了闕界獨特和先知的見證。闕界見證的任務是命名現實來釋放更深的意義。真正天主和天主造物界的關係是無法藉由階級結構所引導。而且被天主奧秘所誘發的先知召喚必須談論超越人類族長需要掌管和控制的適切信仰。

再度命名從基督徒的角度而言,是要落實新天國的尊貴,以平等和包容價值的名義,使所有結構和系統讓人信任。即便來自天主教高層的許多文件宣稱教會首要的任務是培養共融。強調的重點仍舊放在與那些有權威人士的共融上,並不太關心一般成員的共融,這才是團體與那些被信任的領袖的先決條件。

交談經常被當作唯一正統可行之路,但在很不幸地,教會歷史中很少有證據顯示過成年人之間和團體中平等的交談。讓人虛弱過度保護的父母情結斡旋在控制的渴望當中。這與尋求人民感受和意見並結合在最後結論的商議過程非常不同。真正的交談在於活化所有人所分享恩寵來分辨在每個新情境中天主的召喚。而且經常不是根據控制者的智慧,而是大眾的智慧運行。

當合作只能依據上層階級的期待和控制,交談開始瓦解。闕界運作的空間已被限制和闕界獨特的分辨也被妥協。合作所要的相互形式和策略是尊重內在而不是外在的權威。身軀中的主要的智慧,比喻上是落在的三脈輪(肚子)而不是「腦袋」。今日的合作聖願包含了如何在天主與造物界關係中,以及如何在造物界活的有機結構功中恢復甚麼是最重要和最基本的。天主的首要性和天主造物界的首要地位是無法妥協的。

合作與階級的模式基本上是不相同的,因為階級錯置了全子結構,全子結構的性質就是共融與合作。相互合作的聖願運作出新的典範,並非為了時尚或後現代,而是因為合作的取向基本上更創意和回應造物界各個層次產生的呼應關連。在這新的詮釋下擁抱這聖願,會士要尊重造物界相生相成的重要價值以及和天主參與在造物界的演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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