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7日 星期日

奉獻修會生活:改變中的典範(Diarmuid O'Murchu 2005)3.8


第三章

第八節

 

第八個改變:領導的新模式


當權威提出團體所需要面對的問題時,最佳的權威匯集就是指出方向和結合大眾。權威不是發號司令。它協助團體自我成長的能力。──瓊.齊諦斯特(Joan Chittister)

美國兩位社會學家於1989年寫了一本令人不安書名的書,《注定失敗的組織》(Meyer & Zucker 1989)。這項學術研究實際上來自許多常識的觀察,特別是組織行之有年而累積成僵化,笨拙的程序,失去組織功能,變得不合時宜。僵局導致停滯,終致瓦解。面對崩潰,領導階層常因防禦抵制而僵硬呆滯。他們對所發生事毫無概念,在他們的潛意識也不願知道。他們墨守成規,當然就摧毀任何擁抱美好未來的希望。

合作領導的概念普遍受到世俗或宗教領域的探討。龐大僵化的父權結構也為適應一般成員更加民主和包容。關鍵資訊的獲得現已隨手可得,很難保有真正的隱私。協商過程不斷地以新的模式來檢驗和審視。

即便致力活化領導來自基層並且更以合作方式鼓勵眾人參與,抵制變革仍是個大障礙。在更微妙層面,問題是出在不易命名和面對的意識形態。協商和權力代理普遍實施,但大多數的實權仍掌握在父權結構的上層。在許多情況下,改變只是裝飾;所改變的是外在,並不是潛在的意識。在世俗和宗教中,各個領域的領導核心主要仍屬於那些擁有至上權力和支配的上位者。

把持權勢是當代世界權力到處氾濫的主要原因。似乎透露出有兩件事:

a) 霸權長達8千年的父權統治,在社會各個層面顯然都陷入困難和瓦解。但那些在政治上和教會上深陷這種管理模式而無法自拔的人,強烈熱衷這種模式好像這是唯一能想到維護法律和秩序的方法。
b) 另一方面,那些長久習於順服與社會共存的普羅大眾,宣稱那些加諸在他們身上的權力並不尊重社會的規範或期望。這並非有意識地回應而是無意識反應,多是來自內在無從命名的無力感。這種內在壓力已被擱置千年以上,不只是幾百年而已,因此那樣的反應顯得十分突出。它以開通和解放的方式來解決兩難窘境可能得花上幾十年功夫。


全球化和一無所有


面對這些趨勢,主流政權變得越來越冥頑不靈而且食古不化。政治學理論仍爭辯著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的相對價值,總讓人以為它們是嚴肅政治的唯一選項,實際上,在當今世界中它們早已失去信譽。全球化已經重創國家主導的貿易和商業,而資金流動現已由跨國家企業而非國家政府來接手管理和流通。世界貿易組織(WTO)所擁有的政治勢力遠超過大多數的國家政府機構。即使強大獨裁的美國也得按WTO的規範行事。

這是轉變中典範的最佳例子,許多關鍵腳色仍頑固地抗拒任何重大改變。果不出所料,我們遭逢莫名其妙的悖論和反對。按國際運作,儘管主流政府企圖干預商業依舊無所不用其極,但都操控在跨國勢力的手中。而且他們掌握權力使那些有財富和權勢的人更加強勢。這意味著大多數人注定永遠一無所有。

難怪我們看到文創的個人企業加速地在非官方的地方網絡中串聯。這是在大企業殘酷壓榨的世界中的求生伎倆。西方超級學府觀點經常膚淺地將這種文化斥之為後現代的詛咒,這些當代學者大多無法理解所發生的事,或從這混亂的迷宮中提供可靠策略來找尋出路。


對修會的意義


特別是,修會自從十六世紀就過度地與父權機構勾結。這是教會的期待,而且會士在良知上感到有義務默許。修會聖願的神學與靈修隨後迎合父權管理的基本價值的趨勢就逐漸明朗。不足為奇,教會法就成為我們生活各個層面的主要參考來源。會士被期待所作所為都要效忠和信守教會規範。這已嚴重削弱修會聖願的先知潛能。

它也譴責修會長上的施恩腳色,長上經常扮演著父母的腳色,其他人就陷於幼稚屈服的危險中。我們在今日修會中強烈反對這種加諸身上的共存關係。長上對會士擺盪於光譜兩極端的會士經常感到困惑和不知所措,或是幼稚的行為一端,或是完全自私的另一端。

我們經常遊走於修會這兩種現實啟發我們分辨真相。大家對於經常出現在修會大會議題中和領導階級之間的權力、權威和領導議題感到很不自在。然而大多會士成員並不認為是個問題,卻經常批評和擱置,而非去面對和重新思考。

那些長上和一般成員努力創造新模式來培力,並且喚起更加創意負責的形式。雖然這是高貴的渴望,它很少培育領導自己的能力。來自會士的抗拒,加上官僚和維繫機構似乎是我們領導結構的特徵,重擔都扛在長上的肩上,有時他們變得沮喪、厭倦甚至憤世嫉俗。他們的任務並未因教會行政而輕鬆,反而有時捲入漫長的法律問題。

也就不足為奇,另一極端就浮上表面甚至引領風騷。它包含那些受到長上默許或公開讚許,蠻懂得快樂地從事他們最喜歡的事。他們極力迴避那些圍繞在權力遊戲周遭的緊張壓力。只要提及這主題,他們就保持緘默,然而只要開口就冷嘲熱諷或極盡挖苦。我們似乎看到某種心理現象,面對權力被剝奪,不論真實或僅是感受,人都會盡力保有個人的誠信。有許多理論來解釋他們之所以如此行事,從功能不彰的家庭結構到後現代的個人主義。我們希望找些方式來責備那些撤守的人,但或許良藥苦口,罪魁禍首是功能不彰的父權管理模式本身,已失去當代的意義。


培力的靈修


許多人會士可能質疑我的分析。他們只想重新評估修會和教會的權威與服從,他們以為這與世俗領域不可同日而語。作為社會科學家,我以為管理的父權模式已深植在社會和文化的所有領域中,而且有更多的證據顯示各個宗教向來是父權支配和控制價值的主要傳播者。

因此如果會士希望成為反文化的見證,我們就得作夢並提出不同模式,像那會尊重分辨的靈修價值以及建設團體的基督徒主要價值。實際上,來自本篤會聖願傳統的團體分辨那兩概念,在修會裡裡外外,再次成為活化未來高效率的領導價值。

傾聽是優良分辨的秘訣,能夠看到整個世界而非部分、化約的世界。分辨力求與主動的聖神同步,祂的智慧和勇氣總是誘導我們往不同,非期待的未來。創化聖神的步調和強度要求我們共同協力的回應。我們當中的長上或其他人無法單獨行事。

在我們時代,它是祈禱和合作的累積挑戰,有可能在所有會士中引出最優秀的領導恩寵。而且從那同樣集體冒險中,我們有可能會發現這時代最迫切需那最能協助培力使命的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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