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7日 星期二

奉獻修會生活:改變中的典範(Diarmuid O'Murchu 2005)2.1


第二章


第一節


首先要放手:2000年的天主圖像



靈修的成長是解構「幼稚天主圖像」的過程,並且是與超越而且內在的神聖奧蹟建立成熟的關係,這奧蹟是所有實有(being)的基礎,完全超出我們的想像、我們的語言和我們的控制。──珊卓.史迺德修女(Sandra M. Schneiders)


瓊.齊諦斯修女(Joan Chittister, 1995, 46ff),憑著歷代靈修和學術傳統,聲稱會士生活最重要的是毫不猶疑地把天主放在自己生命的中心位置上。會士不折不扣地「陶醉在天主內」。這種對神聖親密的渴求,向來以婚禮中,基督是新娘的新郎這個圖像來表達(見《奉獻》33, 55, 56, 89, 92, 167, 173)。

在各個時代和文化,委順於天主是藉由人類的圖像和概念來傳達,人類怎樣看待天主也隨著文化環境的更迭而改變。在傳統的西方世界裡,基督徒將天主想像成至高無上的君王,從諸天之上統治大地。教理講師在世界各地,則試圖將天主的形象由君王轉換成世上的父親。因此我們在各個世代藉由概念和思想所表現和傳達天主的信仰時,經常帶有心理投射和流行文化的色彩。

我們人類總是需要圖像和概念來想像天主的存在,以便在祈禱、服務、和關係中與它呼應。文化總是影響我們的靈修實踐。顯然地,我們委順這終極奧秘的挑戰是儘可能將這些「外在」保持透明,並竭力去分辨所選擇的比喻、圖像、概念及意念。


我們到底追隨哪一個基督?


本文的目的,是檢討耶穌是文化融合的重心以及它對今日男女會士(跟隨基督)所帶來的意涵。西元之後,教會與學者對天主的理解,向來強調耶穌的獨特超越性。這論調隨著宗教交談的發展而有所改變(見Dupuis 1997; Phan 2003)。

對基督徒而言,自公元元年開始,耶穌的獨特超越性就是全球的軸心標準,這已經運作了2000年。大多數的教會都認為這元年重新建構了創造之初的萬事萬物。在這日期之前的事物想必比在這之後的事物來得相對和次要。按基督徒的用語,新世紀已出現;世界已被重生。


當教會發展它的救援學說時,公元元年的突破點越來越被推崇,基督論就讓位給了救贖論。救贖被理解為2000年前由基督所開始。雖然基督徒也都承認在希伯來聖經中天主的救援關係(透過盟約的概念),但它們只是「事實」的預像而已,基督生命和死亡才是基督徒救贖基礎。

這種標準非常微妙而且效力非凡,從基督的時代就已經開始支配基督徒的信念和生活,亦即公元元年這年所開始的基督徒紀元才算是真正的開始,天主與人類的關係徹底地呈現新的意義。在此之前,我們所認識的天主,是從遙遠的天邊控制與審判世界。雖然過去大家相信天主的鑒臨和照顧,但多數人仍感到與天主相當疏離,因而富含意義的靈修生活被視為不太有可能,即便有些可能。


創造的天主


實在令人訝異,基督徒的學者竟然不太去理會這觀點的短視和盲目崇拜所招致的危險!過去數十世紀的要理講授,都是以天主創造並維繫這世界為序言。不管我們是否接受大爆破的假設,我們知道天主的創造至少已達上百億年之久,天主完全地介入了整個宇宙的形成過程。


其實,首要的天主啟示就是宇宙這造物界本身。天主在造物界啟示自己就超過上百億年,早過約四億年前的有機生命演化,更早過六百萬年前人類才出現在歷史舞台。


我們這時代似乎對過去2000年所濃縮的天主感到厭倦。越來越多的人曉得造物界的宏偉歷史,在靈修與人性上逐漸對2000歲的天主不滿。在造物界優美和悖論的特性中,天主奧秘的魅力更加透明和富含意義。也正是這位天主,吸引著愈來愈多的會士(特別是當代女性)中,參與在他們的祈禱和靈修中,也維繫著他們與造物界接觸。

天主的傳統典範,基督徒王國的2000年焦點(或正統宗教的3500年),正快速的流失其可信度。老少會士都覺醒了。它影響到他們自己的靈修成長與成熟。它所喚起新問題是不能再被推翻的。今日會士會喜歡更寬廣的神學視野。


天主道成肉身的面容


隨著拓展天主聖容的視野,基督徒所信仰的基督有了新的發現。當我們理會出天主六百萬年來一直參與了人類的歷史軌跡,為何還將道成肉身侷限在短短2000年歲中呢?天主並不是從耶穌降生才開始和我們人類同步共舞;較正確說法,天主好似極度的肯定我們人類在這演化歷程中所完成的任務,就在耶穌身上達到了頂點。

天主並不是在2000年前首次道成肉身。天主完全明確的進入人類的六百萬年演化歷史中。天主的恩寵,救援與培力始終常伴相隨,即便在那些黑暗與混亂中,我們明顯地出錯時。2000年前的耶穌生命歷史,最好被解讀為對我們整個地球之旅成果的肯定與慶祝,同時賦予我們對未來進展有全新的視野。

的確,這正是道成肉身偉大之處,充滿優美和浩瀚的神聖造化。會士在他們輝煌的歷史裡,致力從狹隘壅塞中,拓展他們的視野。這是我們身為中介和先知見證的召喚。

今日,我們不僅要為窮人和社會邊緣人拓展希望和意義的視野,更是要突破那些神學的限制,那些羞辱人類的崇高以及天主所擁有的一切。

當我們試圖從西方帝國的狹隘主義中,解放天主和基督的概念時,會士生活的整體視野就會添加了新的層次。我們會在本書第三章開始接觸那些新視野,較豐富的涵義會在第四章討論。涵義影響深遠,令許多人不安。然而中介從來就不會是個舒適的區域,何況只要放棄這項挑戰,我們就會辜負陶醉在天主內,那是聖召的核心。

當我們採納了這些新的神學視野時,未來幾年,我們必然要處理下列某些新的界線:

     
  1. 世界各地的會士已經超越了神聖和世俗二元論。許多偉大會祖(較正確,會母)的精神,早已埋首於紅塵中去服務天主。
  2. 會士生活將會超越它所緊附屬的教會,因它們仍會依附在2000年的偏狹頑固思想上。
  3. 聖願生活的會規與守則,越來越會負起在世界當中去服務天主的責任,而非早期靈修所強調的遠離塵世。
  4. 當會士開始重申他們自己平信徒的主要身分時,就會大幅改變他們對司鐸生活的認同。

創造宇宙的天主是未來會士靜觀時首要的關注(見Chittister 1995;Fiand 2001;Schneiders 2001;Sammon 2002)。正是以天主為中心的同樣引誘,使得他們不得不在創造的核心中成為天主的大使。會士在同樣的視野上負責從事並落實天主的正義渴求,他們必定會與政治、經濟和組織的力量交鋒,特別是在今日世界上有那麼多的破壞天主創造之行為。這些挑戰的特性在本書往後章節中會更加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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