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16日 星期四

奉獻修會生活:改變中的典範(Diarmuid O'Murchu 2005)2.5

第二章

 

第五節

 

第五個放手:對罪惡世界的忌諱


基督徒話題大多受到罪的迷惑。扭曲得駭人驚聞。──羅門‧畢登格(NORMAN PITTENGER)


在2001年至2003年間,電影魔戒三部曲在世界許多國家院線上映。這部當代神話小說,故事敘述尋求一個終極的王國,在電影完結篇中如願以償。然而在追求終極目標的旅途中,反覆出現了「善與惡」的殺戮戰場。整部戲曲牢牢地鎖住頹廢的文化、人類的暴力、和徹底毀滅的棲地。雖然魔戒廣受觀眾歡迎,但是它卻不折不扣充滿著血腥暴力。
 

瑕疵的造物界


在魔戒裡活靈活現地敘述古老靈界的看法:這世界是罪惡的、無常的、和害人的地方。現代人對這個舊典範會有過時和不相干的感覺,但即使年輕人對欣賞那些令人毛骨悚然和稀奇古怪的當代想像力毫無困難。只要將暴力轉化為娛樂,我們就能使這種世界是不好的地方的古老神話永垂不朽。因此娛樂成為我們不須認真看待暴力的藉口,認為它為是人造虛擬的,轉移了我們為創造更公義和關懷的世界,好減少暴力衝擊所作的努力。

自從十六世紀特利騰大公會議,特別是,消極、譴責世界的靈修同樣地滋養並維持聖願生活。各個修會的憲章廣泛地引用此種概念,來棄絕那被視為瑕疵敗壞和毫無希望的世界。天主的造物界竟被描述成「涕泣之谷」,人間被視為難熬難忍的旅途,直到死後才能逃入永福的樂園。諷刺的是,這種處處影響敬禮與內在生活的消極靈修,並沒有抑制會士(特別是修女和修士)在公眾和世俗的領域中,為建立天主國而慷慨服務。

即便天主的創造美妙工程受到聖詠和其他信仰的經典所稱頌,修會靈修生活的意識或詞彙中卻很少以創造為基礎。到處瀰漫著棄絕的消極氛圍,熙篤會在十二世紀只好建立成員的新類別,平信徒修士可務農,其他隱修士則專務「天主的事」。我們可以看到上節所評論的二元區分在此運作。

原罪的概念向來是,未來仍是這種因信成義追求來世的終極理由。據信它是人類敗壞的根由,遺傳了原祖亞當悖逆和犯罪的天性。叛逆天使被逐出天堂這早已失去可信度的神話故事,是這信條理的根據。以人類為中心的投射作用很不幸的仍然持續著:人類生來就有罪,整個造物界也是如此。我們有瑕疵,造物界也必然不完美。而且,唯有天主的救贖工程,加上耶穌這超級父權的代罪羔羊,才能將我們從毫無指望中解救出來。
 

靈修的精神分裂症


幸運的是,這種自相矛盾的靈修並未妨礙會士慷慨地去服務人群,特別是為窮人和社會的邊緣人。會士擅長幫助平信徒在他們服侍天主和服務世界時,能將靈修與神學整合成為一體。諷刺的是,會士自己的靈修生活卻經常處於內在分裂中,既不願沉溺於世界,卻又渴望填補信仰與文化間的空白。

今天,這種消極的靈修不是被忽視就是被超越。明達的基督徒直覺到這種天主觀和世界觀的毛病。過去,嚴峻的克修主義製造出許多英雄豪傑,甚至致命,但不少人懷疑這樣並無法消除世界毫無意義的痛苦。一些神學家開始質疑贖罪的教條是人類建立的錯謬的贖回理論。徹底致力於生命圓滿的耶穌似乎被誤導成壯烈的耶穌,必須犧牲性命才能平息天主的義怒,許多深思熟慮的人卻認為那個義怒的神像極了父權制的太上皇,而不像似道成肉身的基督(參考,Brock 1992; Green & Baker 2000)。
 

非傳統的視野


當代,特別為會士,認為致力減少世間無謂的痛苦非要有一個非暴力的不同視野和非傳統策略不可。不同的邏輯思考所帶來的傑出洞見活化了當代想像力:
  1. 天主的造物界基本上都是好的,卻擁有既創造又毀滅的的悖論。
  2. 人類生為天主子民,是原始恩寵的受益者而非原罪的受害者。
  3. 人類在地球上(大約六百萬年左右),大都是創造而非造孽,正因為我們與造物界緊密相連。
  4. 約八千年前,當我們開始脫離造物界,並以操控的族長父權來反對它時,無意義的痛苦就成為了我們生存的主要惡果。
  5. 因此無意義的痛苦來自人類,而非天主的問題。耶穌的生與死是我們反璞歸真的濟世良方,而非矯正固有瑕疵的處方。
  6. 耶穌的生與死成為我們關係面面俱到的模範,提供我們挽救生活的智慧。
  7. 秉公行義和非暴力是明達回應挽救生活的核心特徵。

當會士嘗試以反文化姿態來探討罪惡問題和世界敗壞處境時,所面對的問題相當令人費解與不安。父權制度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並堅持品質的控管,認定宇宙萬物基本上都是瑕疵品。醫療保健是個貼切的例子:1)大自然對病痛提供許多藥方,例如大多數的藥物皆可從自然資源提煉出來的;2)而人的內在資源是讓我們活得健康而非活在病痛中,許多補充療法即可證明。但是,如果醫療事業要能夠經營下去,那與我們共存的父權文化必須確保有一定比例的人口就得不斷地生病。在我們與自然的不協調關係,擴及到整個造物界,背後都有同樣的邏輯思維。

有些讀者或許會覺得我所提供的例子具有爭議,既牽強又古怪,然而忠於他們先知性的召喚,會士就得指出並應付這類的問題。若人類漠視這些重要的課題,這罪孽的瑕疵處境就會隨時挾持我們,並離間我們。實際上,這是我們自己創造這些疏離問題,得由我們自己來糾正。況且,挑戰就是為正義及合理的關係去努力,耶穌正是我們第一個先知模範。

在這充斥著無意義暴力的世界,我們時代的挑戰不是通過結合痛苦來追求和平,而是要竭盡所能擺脫痛苦。那天生存在的苦難且在演化中不斷展現的痛苦,不是我們無意義痛苦的根源或原因;那是人類的問題,不是地球、宇宙或天主的問題。我們疏離宇宙萬物是父權的問題,因為我們試圖征服並且控制它。當我們選擇撤回我們掌控的計畫,並學習善待那已與我們友好上百萬年的宇宙萬物時,我們就能夠分辨出世界痛苦的真正原因。這可能是今日會士生活,做先知見證的唯一最大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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